第(1/3)页 沈娇宁心里正为比赛的事情烦心,这会儿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瞠目结舌。 她实在是没看出杜思远什么时候对自己有了这种想法,平时练功好像都是自己把他当学生那样教训,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年代,她还没见过这么直白的人。 “沈同志,我喜欢你,而且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家条件非常好。你以后就在团里随便跳跳舞,不用再为了入党提干那么拼命,等结了婚,家里就有保姆专门给你做饭……” 沈娇宁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正准备拒绝,旁边又出来一个更加高大挺拔的男人,拉开杜思远,握住沈娇宁的手:“同志,注意分寸。” 杜思远看到突然出现的顾团长,懵了一下,没明白这位部队的冷面阎王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冷面团长对自己的眼神果然就跟传说中一样冷。 再看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顾之晏看到沈娇宁拿着的手帕,拿出一张崭新的大团结,给杜思远:“谢谢你的手帕,已经用过了,只能麻烦你买条新的。”不愿意她用别的男人的东西,又告诉杜思远,他家条件再好,也比不过自己。 杜思远看看团长,又看看沈娇宁,没收钱:“我们是战友,一条手帕而已。我先回去了,晚上还要演出,你早点回来。”说完就转身走了。 这一连串变故发生得太快,沈娇宁觉得自己哭得脑子不如平时快,等杜思远走了,才想到问顾之晏:“你怎么在这啊?” “我来负责国庆的安防,今天休息,就去看了你的演出。” 演出结束,他就在剧院门口等她,结果看到她眼睛红红的跑出来,正想追上去问她发生了什么,就见有个男兵鬼鬼祟祟跟在她后面。 他想看看这个男兵要做什么,便一路跟了过来。然后就听到了他们说舞剧的事,似乎是她的舞剧不能拿奖了,当然也顺便听到了那个男兵的表白,理智上明知她会拒绝,但还是没忍住出来打断了他们。 “哦。”要是放在之前,顾之晏看了她的舞剧,她一定会高兴地问他觉得怎么样,可现在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什么都不想问了。 “很棒,真的,我觉得很有道理,那些事情就是破坏了森林,没什么不能说的。”顾之晏道,“我觉得你这部舞剧,讲的依然是人性。” “嗯?” 他的声音低沉而具有安抚性:“因为人性的贪婪,不满足于现状;因为人性的冷漠,无视其他生灵的命运。你上一部舞剧想阻止伤害女性的行为,正好符合当下的宣传,这一部想阻止破坏大自然的行为,有些人就不能接受了。因为我们的社会还要发展,为了发展,可以先暂时地牺牲环境。” “嗯,是我不该排这部舞剧,只是我看到现在的青山绿水,想到这些景色以后会消失,就想做点什么。”沈娇宁说,“我不该在文工团排这样的舞剧,我……”应该等自己成立了芭蕾舞团再说。 是的,刚刚从大剧院出来,她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她不想继续在文工团排舞剧了,她想自己组建一个专业的芭蕾舞团,给人发工资,这么一来,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排任何舞剧,即使得不了奖,她也不需要因此对谁愧疚。 顾之晏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肯定,以后这些风景会消失,但按照目前大肆砍树的状态来看,确实极有可能。 “没有什么该不该,别太在意结果,先把剩下几场演出完。” 他的左手更紧地握住了她,抬起右手,小心地帮她擦去眼泪,叹气:“到底有多少人喜欢你?妆都哭花了,那个人还跟你告白?” 沈娇宁不知道是因为他粗粝的指腹,还是因为他说自己妆都花了,脸颊红扑扑的:“嫌我不好看,那你还冲出来干什么?” “我要把安防事业做好啊,保护好我们女同志。”他难得开了个玩笑,温柔地笑起来,“心里还难受吗?再走一会儿还是现在就回去?” 她咬了咬唇:“其实还不想回去,是不是有点太任性了?” “那就任性一次,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他们就到了北方部队文工团。 顾之晏以为她是想来找沈首长,结果就见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截勉强够握住的铅笔和一张纸,不知道写了些什么,投进了专门用来投举报信的信箱。 做完这一切,她呼出一口气,收好铅笔,浅笑道:“好了,我不难受了,可以回去继续跳舞啦。” “好,走吧。” “你不问问我做了什么?” “举报了谁?” “沈依依,她当时是走后门进的,不符合规定,我把她给举报了。” 顾之晏看到她往举报信箱投的时候,就知道不是举报沈依依,就是举报沈首长:“沈叔叔也会受影响。” “我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过分?”沈娇宁说,“沈依依上次已经受到部队的警告处分和留党察看一年的党内处分,这次不确定会不会直接开除出部队,但开除党籍是一定的。” “我不知道她对你做过什么,但你既然这么做,一定有你的原因。走吧,送你回大剧院。” 这个年代没有多少人在路上牵着手走,但他们俩都穿着军装,一路上都没有松开手,郎才女貌,路人见了只以为他们刚刚建立了革命友谊。 沈娇宁低低地告诉他:“沈聪,因为她才有了沈聪。”原主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她能感受到自己每次面对沈鸿煊时,那种自内心深处散发的情绪。 她没说前因后果,但顾之晏自己猜了个七七八八,轻叹一声,看她的目光更为怜惜。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