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惊涛 178、风云会-《大成风华之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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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澜笑道:“是!”起身往老爷子身边走了一步,挨着老爷子站着。

    老爷子指着走上前来的何顺道:“这位是何顺船长,何家老大,是‘定涛号’船长,手下的船队有十来艘船,最小的也有八千石。还掌管着吕宋岛的事务。”

    苏澜知道,吕宋岛对于老爷子的特殊意义。可见,何顺是老爷子最倚重的人!她鞠躬道:“何船长辛苦!”

    何顺也鞠躬道:“小姐辛苦!”

    很多人都露出迷惘、不解的神色,主要是搞不清楚苏澜的身份。老爷子不介绍,却又把他们郑重其事地介绍给小姑娘!联系到美娘夫人第三次休夫,风云会罢黜了段琪的全部权利,而苏澜又横空出世,还被老爷子郑重地将各位大佬介绍给她!这事情怎么看、怎么想都透着古怪!越发显得这位小姑娘神秘莫测!而且头上还插着……这些人也是成了精的,既然老爷子不说,大家自然不会开口去问。该说的老爷子自然会说,不说,那就有不说的理由,时机成熟了,自然就会说!

    老爷子又指着何来道:“这位是何来船长,何家老二,是‘定海号’船长,手下的船队也有十来艘船,最小的也有八千石。还掌管着阿拉伯、波斯的事务。”

    介绍完何家兄弟这几位定字号船长,老爷子开始介绍远字号船长。他指着何盾道:“这是何盾船长,何家的长孙,别看他小,已经是“远洋号”船长。远字号也都是一万两千石的大船。他手下也有七、八艘海船。负责身毒的事务。”

    苏澜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何盾这么年轻,居然就是三百多吨大船的船长,手下还有一个船队,还管理着印度(身毒)的事务!

    老爷子又介绍了“远潮号”船长赵赫,掌管暹罗(泰国)事务;“远清号”船长马威,掌管琉球(日本)事务;“远澄号”船长郑隘,掌管占城(越南)事务;“远瀚号”船长罗云,掌管槟城(马来西亚)事务。苏澜发现,这些船长都是三十上下。这个年龄成为大型船队的船长,独管一方,可以说,算是青年才俊!

    老爷子又介绍了兴字号船长。“兴旺号”船长曹建,主管真腊(柬埔寨);“兴盛号”船长刘宝,主管苏禄(菲律宾);“兴隆号”船长钱炜,主管渤泥(文莱)、“兴起号”船长孔佳,主管锡兰(斯里兰卡)、“兴举号”船长韩斌,主管爪哇事务。而“兴盛号”船长、主管苏禄(菲律宾)的船长刘宝,正是之前提问关于美洲航海问题的那个性急的年轻人。

    苏澜听了,知道这些船长都是掌管东南亚的事务。

    老爷子还介绍说,另外五个兴字号,“兴宁号”、“兴威号”、“兴宇号”、“兴吉号”、“兴祥号”因为都在波斯、阿拉伯、黑非洲航行,路途遥远,没能及时赶回,只有以后再做介绍。

    老爷子又介绍了几个码头的管事柯新、宋立、吴春、苗安、年丰;货栈管事华景、梅若、万安、羊泗、窦盛。还有吉家铺大庄头吉森;茶园管事修宁、袁迪;磁窑管事白礼、钟岩、南荣;绸缎工坊管事易合、毛丹、王晶等。

    苏澜发现,这些人中,年丰和羊泗竟然是两个金发碧眼的波斯人、阿拉伯人!

    可见,虽然全家是家族事业,但这些中、高层干部中,很少姓吉的,姓全的更是一个没有。固然是因为全家、吉家人丁稀少,但远亲还是有的。这说明全园没有任人唯亲的现象,可以说是包容并蓄、不拘一格选拔人才。至于几乎占了半壁江山的何家,人家可是个个都凭的是真本事,包括老六何震。

    老爷子还说:“邓谦原来是货栈的一个管事。他走后,窦盛就提为管事。”

    窦盛立马朝着苏澜作了一个揖。苏澜发现,全园的这些中坚人物很少七老八十、老态龙钟、眼昏耳聩的人。

    京城因为路途遥远只来了四位,分别是温泉庄园庄头石宁,绸缎庄掌柜李宏、银楼掌柜朱弥和钱庄大掌柜申玉。

    石宁是个慈和的山羊胡子老头。他一面请苏澜给他提供高产粮食作物种子,一面邀请苏澜有机会到温泉庄园去做客。

    李宏是个烧包的年轻人,浑身是绫罗绸缎的红衣绿裳,像只花蝴蝶,倒是和他的身份很契合。他的父亲前年过世,他当上大掌柜时间并不长,但也做的风生水起。

    他向苏澜一揖道:“小姐和这位甘夫人飒爽英姿,气韵非凡!难道殿州的风潮,是女子不爱红装爱武装?看来,京城不日也要风靡一时了!”

    苏澜听了抿嘴一乐。

    银楼掌柜朱弥也是一个年轻人。他似乎跟李宏很熟,过来与他携手道:“小姐什么时候来京城,请到宝翠楼做客!”

    钱庄大掌柜申玉是一丝不苟、神情严肃的中年人,八字胡,金鱼眼,浑身透着一股精明。他的嗓子有些嘶哑地道:“小姐,方才听你讲了一些航海的事情,可见你对航海很有研究。不知道关于钱庄,小姐有什么真知灼见?”

    咦,这是要考教我的能力啦?恰好一个小厮端着铜盆让人洗手,她忽然由此想到了熬糖时用的最多的铜钱,想到了云南滇乱,想到了罕岩思,又想到了之前定火锅时,朱大奎说铜火锅没有原料,一个念头陡然冒了出来。不过,她还是郑重而又娇嗔地望了望老爷子。

    老爷子跟苏澜打交道这么长时间,对她的言行举止、脾气性格自然是越来越了解,知道她这是又有了什么好主意,就笑道:“今日在坐的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想法说出来,便是说的不好,也没有人笑话!”

    苏澜一点头,清清嗓子道:“申大掌柜这样高看,我愧不敢当。不过,倒也有点想法。各位可能不知道,我在殿州开了一个熬糖作坊,平日收甘蔗,收柴火,用的最多的就是铜板!据我所知,最近十年来,由于滇乱,云南的矿铜不能正常到达京城,化铸为钱,尤其近两年来,这种情况更是糟糕。比如,正常年份,一贯铜钱,也就是一千文换一两银子。铜钱富裕时,一千二、三百文才换来一两银子。可是,年前我熬蔗糖时,我姨母给我换铜钱,一两银子只换了九百文。清明节前,我家结束熬糖,给工人发钱,这时钱庄兑换,一两银子只换了八百八十文……”

    苏澜不说了。因为对于行家来说,这就是点中要害了。果然,她看到老爷子和申玉都激动地对望了一眼。

    苏澜又一笑道:“而且我有绝密消息,多则两、三年,少则一年两载,滇乱就要结束!到时……”

    她不说了,却看到老爷子和申玉再度交换了一下眼神。

    苏澜抿嘴一笑。前世,铜钱问题就是一个汇率问题。记得弟弟小泽到美国哈佛留学的第一个学期,他们姐弟联手,利用瞬息万变的汇率波动赚得九位数美元的财富,弟弟因此被誉为“华尔街上最年轻的东方大鳄”!

    恰好此时,何大婶进来说,午饭已经预备好,请各位入席。

    老爷子起身道:“各位请!”又对美娘道,“你去招呼这些叔伯兄弟好好喝一杯!”

    美娘会意,知道父亲跟苏澜有话要讲,于是拉拉苏澜的手,微笑着点点头,招呼客人们去了。

    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只剩下老爷子、申玉和苏澜。申玉迫不及待地道:“小姐,您有什么内部消息,这么肯定,滇乱马上就会终止?”

    苏澜看看老爷子道:“其实,我父亲这次进京,给皇上上了一个《平滇乱策》!而我家里的客人,父亲叫罕岩思,儿子叫罕岩胆,他们可是原傣王的长子嫡孙!是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而目前的傣王只是窃国谋乱者!可谓名不正言不顺!一旦王子回国,又有上国军队护持,登高一呼,一呼百应,伪王罕岩甩一定会土崩瓦解!滇乱平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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