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还是江南的士绅吗? 怎么听这人的语气,还有几分激动? 难道,他就这么愿意把家中的财物全都交出来? 这人莫不是千年科举制度的漏网之鱼? “这人是怎么回事?” 孙杰指向杨临,问道。 杨临看了这人一眼,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于是解释道:“大人,这人叫做周辰,是金陵的举人,和其他举人不同,他非常赞同咱们的条令! 从生员之乱开始,一直到现在,把家中能拿出来的财物,几乎全都拿了出来,甚至还主动的把账本交给了咱们。 看这架势,恐怕,眼前这些东西,是他家最后的家底了!” “嘶!”孙杰有些惊讶,实在没想到,这金陵竟然还有这种人。 想想也能明白。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也不是江南所有的士绅都是祸害,也不是所有的生员都是祸害。 两百余年的积累,江南这边积攒了数量庞大的举人和生员。 新晋之人,如何比得上那些“名门望族”? 赚钱的生意,哪里能轮到他们插手。 哪怕是同一个阶级,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新晋举人,不被那些老牌举人所容,在文风鼎盛之地近乎寻常。 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牛头军师”牛金星便是这样的人。 牛金星是河南人,河南这个地方比不上江南,可也是科举大省。 他便是新晋举人,除了功名之外,几乎没什么势力。 后来,“以事忤同邑之巨绅”,被诬以抗欠赋税、强占妇女,而遭“盆冤”,被革去举人,充军当差服役。 当上举人确实很舒服,可如果没有深厚的背景,而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功名”,也避免不了被人吃了的命运。 牛金星这种遭遇不是个例,嘉靖万历年以来,天下承平日久,这百年的时间里,江南的科场内卷到了极致。 随着日子的更迭,诞生的举人也就越多。 蛋糕就是那么大,人人都盯着。 那些没有什么势力的人,自然落了下乘。 空有举人名头,在那些“真正”的老爷眼中,也就比秀才好一些。 张溥的复社能吸引那么多的生员,归根结底也只是这些生员报团取暖罢了。 在那些老爷们的眼中,“生员”,也只是蚂蚁。 最终还是被张溥当成枪使了。 只可惜,在张溥的操作下,他们忘乎所以,得意忘形,最终酿成惨祸。 说悲哀吧,也悲哀,说不悲吧,也不悲。 他们做的惨事,可不比土匪差。 人性之恶,在众人的遮掩下,已经变成了光明正大的勾当。 南明之亡,他们也有脱不掉的干系。 这个周辰也就在金陵有几间院子和几间店铺,乡下的土地,他可染指不上。 每年三节两寿,还要给上面的老爷们上贡。 当然了,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用上贡来形容呢? 那叫诗会,叫文会。 周辰看到了孙杰,他当然认识。 二话不说,把手中的油纸伞扔掉,扑在了孙杰面前。 直接跪地磕头,淋着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大人,您可是天上的救星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盼来了。” 那脑袋瓜子,嗑的哐哐作响,没有任何犹豫。 这反而还让孙杰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你起来吧,赶紧起来吧!” 孙杰一脚将准备抱大腿的周辰踢开。 周辰说什么都不愿意起来,他说道:“大人,小人把家财都贡献出来了,大人北上时,能不能带上小人啊!” 这才是他的终极目的。 说到底,还是投机。 对于周辰而言,与其在江南备受老爷们的欺辱,不如跟着孙杰混。 好歹,总比在江南强。 反正家财也没多少,每年还要给老爷们上贡,还不如全拿出来,交给孙杰。 要是能混个一官半职的,比这里强多了。 横竖都是下贱,搏一把,说不定还能搏出个未来。 反正已经如此平凡,何不与天下豪赌一番! 孙杰看着面前的周辰,心思轻转。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