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问僧(上)-《万历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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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宫内做法事的憨山和尚,是慈圣太后较为欣赏的出家人之一。
有明一代,佛教的发展和太祖颁布的宗教政策密切相关。太祖本人当过一段时间的和尚,对佛教管理中存在的弊端非常清楚。他建极以后,认为佛教既有消极的一面,也有重要的辅政作用,因此对于佛教是管理、利用相结合——至于他本人,广造杀业的时候可没有受到佛法的一丝一毫的影响。
出于便于统治和愚民的目的,并尽量减少佛教对生产生活的负面影响。太祖在佛教的推广和管理上制定了细密的宗教管理制度和措施[注1]。
这些制度和诏令对中国的佛教发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有明一代,佛教在中国的发展既没有像满清和后世那般泥沙俱下,鱼龙混杂;也没有像在灭佛的朝代中那般,被打压的无处容身。一直不温不火,处于一种健康状态。
虽然嘉靖时期,佛教因为皇帝崇信道教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但隆庆帝信仰佛教,并在登基后纠正了嘉靖崇道灭佛的政策。至于他的两位妻子,则崇佛到了痴迷的地步。尤其是李太后,原时空她的崇佛活动,直接在晚明时期让佛教兴盛到了隋唐之后的最高峰。
在隆庆六年,刚秉政的慈圣太后会同冯保、国公朱希忠等权贵,向皇姑寺布施了一口大钟。皇姑寺历来与崇佛的明代宫廷关系密切,李太后布施大钟实际上是向天下展示了当政崇佛的风向标。
李太后带头之后,立即在本就有一定佛教基础的天下掀起了崇佛的风潮。“京师内外,多置梵刹,动费聚万。”朱翊钧穿越过来后,将李太后用内帑修造梵刹的兴趣转向了蒙古、宁夏和西藏等地。但汉地权贵为了巴结慈圣,布施寺田、金银,远超内帑在边地的投入。
万历二年,礼科给事中梁式题《禁左道三条》,其中言:“今各处大小寺院庵观,不可计数矣......淫祠煽惑于民风。”又言“异端粉饰声容以诳惑愚俗,未有如今日之盛也。”——若不是朱翊钧拦着,李太后恨不能宰了他。
李太后对给事中可以喊打喊杀,但对张居正就不敢这样了。作为套着儒家皮儿的法家门徒,张居正是绝对意义上的无神论者。
在张居正的支持下,礼部连发“禁左道”之令,重申日渐崩坏的太祖《申明佛教榜册》,狠刹佛门无序发展的歪风。而万历初年的慈圣太后,对佛教本义也不是很清楚——拿内帑修碧霞元君的娘娘庙就是明证。面对当时佛门“逾越礼制”、“奢侈稥蘸”的歪风也甚是反感。因此,对张居正有理有据的压制不再反对。
朱翊钧逐步掌握大政之后,李太后有了大量的时间礼佛,且深入的学习佛法,她比原时空更早的成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而中国的宗教,从未取得过中世纪教皇国那般崇高的地位。佛教徒无不深知,“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沙门所作一切佛事,无非为国祝厘,阴翊皇度。”对自己的发展必须依靠皇权是心知肚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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