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城西鬼屋-《英雄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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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敬哈哈大笑颔道:“高明!高明!都说柳门人才辈出我总算见识了。”他轻拍秦仲海肩头微笑道:“那咱们掉个头尾吧!若是由你来打承天门你要怎么下手?”秦仲海陡地听了这话只感大吃一惊霎时全身巨震饶他天生大胆此时也不敢应答只低头不语。

    刘敬哈哈一笑道:“怎么不说话了?你答不出么?”秦仲海额头冷汗涔出往地下一跪颤声道:“末将便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为此逆乱之事。”刘敬面带微笑伸手将他扶起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此乃防患未然秦将军何必忧惧?”

    秦仲海知道这刘敬手段厉害自己别要给他抓到把柄到时落入这帮太监手中定是水深火热惨不堪言。他咳了一声摇头道:“在下鲁钝实不知这承天门该如何攻打公公另请高明吧!”刘敬微微一笑道:“秦将军过谦了。”他眼望承天门神色凝重道:“秦将军你原是朝廷的征北游击将军本来好端端在前线驻防却怎地忽然调回京城在这宫里管事。此中情节你可曾知晓?”

    秦仲海心下又是一惊他进宫当差一事若照柳昂天所言当是江充为剥柳门兵权剪除羽翼这才使出明升暗削的手段。但此刻刘敬忽尔提起料来其中另有隐情当下低头拱手道:“此事末将正要请教请公公提点。”

    刘敬眼望远方淡淡地道:“不瞒你说你之所以进宫办事全是我向皇上荐保的。”秦仲海啊地一声惊道:“我与公公非亲非故公公为何如此提拔?”他受调大内连生两级可称破格晋升两人并无故旧关系却不知刘敬有何居心了。

    刘敬听了问话转头便看向秦仲海温言道:“秦将军我一直很欢喜你你不知此事吧?”

    秦仲海闻言一惊寻思道:“***!这老太监欢喜我?莫非他看我年轻体健想要这个那个?”他每日里读的都是金瓶梅自是满脑子邪念陡地想到歪处去全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连忙摇手道:“我这人中看下中用那档子事不行的……”

    刘敬哪听得出他话中的言外之意只是笑了笑忽道:“秦将军你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什么时候回去探望他一番啊?”秦仲海咦地一声不知刘敬何以问起自己的师父他心下一凛收拾疲懒沈声道:“公公忽地垂询家师是何用意?”

    刘敬淡淡一笑道:“上回在华山见到方老前辈唉他还是挺不开心的模样……你师徒二人虽然不能相认但你可不能数典忘祖还是要好好孝顺他啊!”

    秦仲海大惊失色全身冷汗落下他的师承来历极为隐密当朝除卢云一人以外无人知晓不知刘敬怎么察觉的。他心念急转寻思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老贼怎地知道我是九州剑王的弟子?莫非是卢兄弟多口?还是这刘敬早在查我的底细?”想起师父方子敬过去曾经投身怒苍反叛朝廷心下更是惊惧不定。

    刘敬上下打量他一眼忽地一笑道:“你莫要害怕明日去城西鬼屋看一看再来找我不迟。”秦仲海一愣道:“城西鬼屋?那是什么地方?”刘敬淡淡地道:“现下不便多说等你看过之后再来找我说吧!”

    秦仲海满心狐疑:心道:“这老太监到底有何打算我可得加倍小心了。”

    刘敬斜睨他一眼跟着哈哈一笑便尔离去。

    秦仲海见刘敬笑嘻嘻地离开似乎满是机心他抓了抓脑袋满腹狐疑中只见众属下已然过来。众人见他大功告成都说要祝贺他交差想邀他同去宜花楼吃酒。

    秦仲海一听情由立时笑骂道:“***!你们这帮混蛋摆明是想淫乐还要找因头替老子庆功?还不是要你爷爷去付帐!”众手下听他说穿阴谋都是尴尬一笑。

    众人一路嘻笑谩骂行到宜花楼去那老鸨早已得知财神驾临自率大批莺莺燕燕在楼下等候。众女一见秦仲海无不眉花眼笑纷纷叫道:“秦将军又来啦!”

    一众下属笑道:“你们该改口啦!以后要叫秦大学士!咱们老大才从文渊阁出来哪!”众女大喜更是死缠烂打慌下迭地将众人迎到楼上去了。

    秦仲海哈哈大笑眼看众属下兴冲冲地上楼他前脚跨出便要跟上楼去忽然袖子一紧却是给人拉住了。秦仲海皱起眉头回头看去只见一名美女俏生生地立在眼前正自凝视着自己。

    秦仲海热门熟路自知这美女便是京城名妓青青此女才华洋溢精通书画尤擅吟诗歌唱直可说是才貌双绝深得王公大臣的仰慕只是秦仲海天生粗鲁自是不解这等风情向来少与她往来。眼见青青望着自己他心下烦闷不由咳了一声拱手道:“姑娘有何指教?”

    青青凝视着他轻声道:“秦将军我想向你打听姊姊的事。”秦仲海神情老大不自在咳了一声方才道:“姑娘好端端地怎么忽然问起她?可有什么大事吗?”青青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秦将军这两年来柳侯爷待她可好?”秦仲海身子一震竟尔低下头去拱手道:“抱歉了此事恕在下不知情。姑娘若是要问不妨差人到柳府去问。”

    青青泪光闪动啜泣道:“秦将军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怎说这等话?好容易姊姊嫁人了我们这种低三下四的人怎可再去扰她?”秦仲海嗯了一声他常在酒楼打滚自知欢场女子的苦楚便道:“说得也是她现下幸福了人人都尊她一声七夫人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你们自不该再去找她。”

    青青面带泪水悲声道:“幸福了?嫁给一个老头哪有幸福可言?秦将军当年姊姊如此爱你你却理都不理她的死活么?”说着拉住秦仲海的衣袖泪水更是滑落面颊。

    秦仲海苦笑两声嘶哑着道:“好姑娘你姊姊是咱顶头上司的老婆我没唤她一声干娘便不错了你还要姓秦的怎么样?”青青哭道:“无情无义!若非你这死没良心的迟迟不娶她她又怎会嫁给柳昂天那老头子?薄幸之徒!你去死!”大悲之下竟是出拳来打秦仲海不敢还手只给她头脸手脚乱打一阵一旁龟公见了急忙来拉秦仲海才得以脱身而去。只是他给这么一扰兴致退了大半只感烦乱不堪。

    秦仲海上得楼去心下甚是苦恼才一坐下低头只管痛饮众属下见他神情忽尔变得如此都感讶异。

    秦仲海叹了几声想起刘敬之事更觉闷了霎时连尽十来杯烈酒兀自觉得不足。

    他呆呆坐着想道:“这刘敬真个怪了为何对我的事情这般熟悉?莫非他与师父有什么恩怨?可是有意害我?”转念又想:“不对这老太监若要整我老早便能下手了何必对我百般呵护?照他的神情看好似要找我干些大事。说不得明日去找侯爷商量一番。”只是想到自己前去柳府不免要与七夫人照面烦心之余又在那儿举杯痛饮。

    一旁粉头见他愁闷忙道:“秦将军难得过来不要再烦那些公事了好好陪奴家喝两杯嘛!”说着挨了过去在那儿磨磨蹭蹭。秦仲海给她胡乱挤了一阵心情转好登时哈哈一笑道:“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下有什么为难事?”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下属大喜急急为他斟上了酒。也是他生性豁达当下便不再愁自与下属猜拳行令喝了个畅快淋漓。

    正喝得兴起一名下属见相好姘头没来便问道:“小绿姑娘呢?怎地今日不来接客?”众人闻言纷纷取笑道:“怎么害相思啦!”那下属脸上一红呸了几声骂道:“随口问问而已看你们得意的。”忽听一名粉头轻轻一叹摇头道:“你们别开玩笑啦!咱们小绿姑娘病啦!”

    那下属忍不住啊地一声神情颇为关心敢忙问道:“什么病?可严重么?”那粉头神神秘秘的摇了摇头跟着低声道:“明白告诉你们吧咱们小绿前几日出门不意给鬼吓了这几日怕得不敢出门呢。”众人哈哈大笑道:“真***活见鬼!”

    那粉头嗔道:“别笑!谁跟你们说笑了?小绿前夜经过咱街边的一处鬼屋只因奸奇在门口踱了几步谁知真遇上了鬼便给吓出病来了。”众人嘻嘻一笑显是不信。那粉头见众人狐疑只哼了一声望着另一名粉头道:“我可没胡说众姊妹都是见证。那鬼屋离咱们宜花院不远咱们每晚都怕闹鬼呢!”那粉头答腔道:“是啊!真的有鬼呢!”

    一名下属嗤嗤淫笑道:“有什么鬼怪?最多不过是老子这色鬼而已!”说着摸手摸脚神态粗俗那粉头捏了他一把嗔道:“跟你说正格儿的还这幅死德行。”

    秦仲海本在饮酒听得众人对答猛地大惊失色跳了起来问向那粉头道:“你说的那处鬼屋可就是人称的城西鬼屋么?”那粉头见他气急败坏不知生了何事只点头道:“好像是吧!别人都是这样称呼。”

    秦仲海深深吸了口气问道:“你把话说清楚那鬼屋究竟有何古怪之处?”

    那粉头低声道:“听说二十多年前出了桩灭门惨案满屋子老老小小含冤而死冤魂一到夜间便出来作祟了。”秦仲海双眉一轩看到了关键所在当即沈声道:“左右无事姑娘能否带我去瞧上一瞧?”

    众属下闻言都感诧异不知秦仲海何以对那鬼屋如此好奇:那粉头更是吃惊双手连摇道:“奴家半点胆子也没有将军可别要我带路。”另一名粉头忙道:“将军若是要看不妨自行去看。那鬼屋就在对街转角处几步路就到。”秦仲海点了点头提起钢刀竟是立时要去察看连一时片刻也等不得。

    几名下属急急劝阻道:“老大啊!此时夜深人静若真有事何不明日再说?”

    秦仲海想起刘敬所言摇头道:“不成我定要去看看。”十来名下属见劝说不过但自己上司深夜犯险总不能袖手旁观只得苦苦脸道:“好吧!既然老大拼了咱们舍命陪君子便来个夜闯鬼屋吧!”

    一名美貌粉头生性大胆笑道:“都说那屋里有些厉害鬼怪我早想见识一番不如一起去吧!”众下属听得佳人过来无不大喜过望想起一会儿夜探鬼屋定可摸手摸脚乱挤一通只感神魂颠倒。

    众人下得楼去走不数步便已行到街角那粉头知道秦仲海尚未娶亲便挤了过来拉住秦仲海的手臂笑道:“秦将军要找鬼屋就是这里了。”

    秦仲海抬头去看见是一座大屋阴森森地甚是怕人。门上的匾额早已拆去两扇大门也已破烂腐朽从门外望去院中颇见幽暗想来早无人居。

    众下属身为御前侍卫莫不是大胆包天的狂徒眼见鬼屋在前却无一人畏惧只听一人哈哈大笑道:“有什么狗屁鬼怪待老子会上一会。”另一人道:“最好还是个女鬼让老子来消消她的怨气。”又一人笑道:“那可要像咱家小绿这般美才行。”几人闹做一堆嘻笑不绝便往里头行去。

    那粉头先前说了大话其实只是想找机会亲近秦仲海此时便妖妖挠挠地贴着他腻声道:“秦将军!你可要保护奴家哦!”看她眉花眼笑却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想趁势掳掠撩拨日后也好当个将军夫人什么的。

    秦仲海打了个哈欠迳自走进院中那粉头心下暗自生气想道:“这秦将军不解风情真是讨厌!”小脚轻踩急急追了过去。

    秦仲海踏入院中只觉一阵阴气森森好似真有什么死去幽魂在此作祟只是他这人从不信鬼神之说霎时抽出钢刀运起刚劲刀上生出隐隐红光便以此为灯向院中深处行去。那粉头见他这等武功架式心中直是爱煞又靠了过来擦擦挨挨地道:“秦将军别走这么快嘛!奴家会怕呢?”

    秦仲海嘿地一声道:“我有正经事要干!你别这般碍手碍脚的!”那粉头没好气地道:“我专程来陪你你却这般无情。”秦仲海懒得答理打了个酒嗝自朝屋内行去。几名属下见老大不理那粉头便嘻嘻一笑纷纷过来搭讪。

    走入屋中只见厅中并无家具早成空旷一片墙上蛛网纠结地下满是鸟屎鼠粪秦仲海见了这等苍凉景象心下暗暗奇怪寻思道:“此地荒凉无人早已废弃刘敬为何要我过来?他到底有何用意?”

    他四下打量一阵只见这屋子实在太过凄清却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他皱起眉头正自思量只听几名下属哈哈大笑大声道:“有无鬼怪否快些出来啊!”众人叫了几声见无甚异状都是嘻笑喧闹起来。

    一名下属素来干练便上前秉告:“将军我看这屋子空荡荡的根本没啥好瞧。想来百姓定是见旧屋荒凉无人便来绘声绘影的胡说一通什么鬼怪之说不过是乡间谬传而已。咱们不必在此干耗着。”秦仲海四下探看点了点头道:“此言有理。”当下吩咐众人:“好啦!时候不早了大家回去歇息吧!”

    众人早想离开此时纷纷答应便要离开其中一人酒喝多了甚是尿急当下解了裤档奔到一处角落迳自尿了起来。那粉头啐了一口道:“喂!搞不好这儿真的有鬼你可别这般无礼。”那人笑道:“你***!老子还是童子身这尿算是童尿最能驱邪不过。”那粉头听他说得无聊忍不住啐道:“死相!没正经的!”

    那人嘻嘻一笑哗啦啦地尿了一地正自舒爽间忽听脚边一声呻吟:“谁……谁在这

    里……”那声音满是苦楚好似幽灵哭喊一般簧夜听来更让人恐惧万分。

    那人本在撒尿匆听鬼怪说话忍不住惨叫道:“***!真的有鬼啊!”一时竟吓得屁滚

    尿流那泡尿更是洒得淋漓尽致裤带不及拉上便朝屋外冲去。

    众侍卫听了这幽怨声音也是大惊道:“糟了!真有鬼怪!”饶他们适才出言豪壮此刻也是魂飞天外纷纷朝外冲出。那粉头惊道:“等等我啊!”连滚带爬的奔了出去霎时大厅里走得一个不剩。

    大屋之中只余秦仲海一人他英雄气慨莽莽苍苍自是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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