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戊辰岁终-《英雄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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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道京见郝震湘出手建功心下暗自得意笑道:“好说好说这是咱们锦衣卫里才来的弟兄姓郝双名震湘使得是『蛇鹤双行』的武功。”
胡媚儿笑道:“安大人哪!我说你是越来越长进啦!居然懂得重用这等高手我看锦衣卫的事业定是蒸蒸日上。”
安道京听她这么夸赞心中更是高兴一时大笑不止道:“多承仙姑金口谬赞!安某人这厢谢过了!”
胡媚儿走上前去站在郝震湘面前抬头看他只见郝震湘铁打一样的身材一张面孔颇有风霜之色端的是真男儿的神气她心下喜欢提起脚跟在郝震湘的耳边道:“这位大哥可娶亲了没?”
郝震湘心道:“这女子好不无耻浪荡却来调戏於我。”当下抬头望天毫不理会。
胡媚儿心中一愣自来锦衣卫中的卫士谁不是抢着巴结讨好於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等神气的男子她转头望向安道京笑道:“这位大哥好大的架子啊!”
安道京深怕郝震湘脾气高傲可别要得罪了百花仙子忙道:“仙姑说笑了我这兄弟脾气有些顽固一向见不了世面仙姑莫怪。”说着朝天边明月望去道:“仙姑你来瞧瞧这月亮好大啊!咱们来赏月好了。”
胡媚儿却不理会只往郝震湘瞅去夜色中只见他仰天不语满脸正气一股莽莽苍苍的气概油然而生胡媚儿见了这个神态心中更是爱煞反把郝震湘适才的无礼当作了气概丝毫不以为意。
她掠了掠稍向郝震湘走近几步笑道:“安大人我想向你借这个人一用。”说着伸出手去便往郝震湘胸膛摸去。
安道京连连摇手苦笑道:“咱们锦衣卫就这几个人仙姑别开玩笑了。”胡媚儿冷冷地道:“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我便是要借这个人一用。”说着拉住郝震湘的臂膀满脸娇羞道:“郝教头以後你便跟着我啦!保管你平步青云!”
星光下但见胡媚儿貌美如花、肤白胜雪锦衣卫众人见了这上好肥肉心中都是又羡又妒云三郎更是大恨:“***郝震湘什么便宜都给他占尽了!”
哪知郝震湘真是个傲性的只听他哼地一声潜运神功一股内力激出登时将胡媚儿震退一步跟着冷冷地道:“男女受授不亲还请仙姑放尊重点。”他虽然口称仙姑但神色间直把胡媚儿当作是无耻女人全然不给她面子。
胡媚儿听得此言不由吃了一惊这女子平日自视甚高结交的都是王公大臣寻常男子前来追求连看也不看一眼但只要遇上喜欢的千方百计也要与他相好情场上一向无往不利哪知却会吃上这等排头。须臾之间一张俏脸煞白青接着由青转红竟是又羞又恼一张脸更不知往哪儿搁去。
她心下狂怒想道:“这姓郝的好不识相!京城里的王公贵族谁不是整日价的想我?便是江充也不敢对我这般狂傲!郝震湘给你几分颜色你便开起染房来啦!”
她缓缓地把头一掠脸上的红云褪去换上了一幅冷若冰霜的面孔众人见她面带杀气不知她心里想法一时鸦雀无声无人敢一言。
郝震湘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却也不来怕这女子只仰天抱胸傲然而立场面甚是肃杀。
安道京怕生出事来连忙抢了上来“啧”地一声骂道:“郝教头啊!人家仙姑有意提点你你怎么拒人於千里之外?快快向仙姑赔罪了!”说着拉住郝震湘的臂膀要他出言谢罪。
郝震湘哼了一声心道:“也罢。看在统领面上且让这无耻女子一步。”他勉强躬身冷冷地道:“仙姑在上下官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海涵则个。”说话时眼角却撇向别处不见分毫道歉诚意。
安道京正要再骂却见那郝震湘已自行走开只留了胡媚儿一人在场全不给人留面子。安道京只感尴尬无比连忙向胡媚儿一躬身弯腰拱手道:“对不住对不住咱们郝教头旧日是刑部出身性子容易得罪人。请仙姑别跟他计较了。”众人见胡媚儿满脸煞气都是暗自为郝震湘担忧那安道京明白胡媚儿与江充有染更是掌心出汗心里直是七上八下。
过了良久却见胡媚儿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何等身分何必与他生气。”
安道京闻言大喜当场嘘了一口气道:“仙姑心胸宽大下官万分佩服。”
胡媚儿笑了笑似乎不再计较她望向郝震湘道:“安统领你方才说这位郝教头出身刑部莫非他以前是个捕快么?”
安道京听她又来询问郝震湘之事不禁心中暗暗忌惮。他咳了一声道:“那倒不是。咱们郝震湘以前是刑部聘来的武功教头曾是中原三千捕头的总教习。”安道京不愿两人再有冲突便想找个话头带过这几句话说的更是快极。
哪知胡媚儿一听此言便即掩嘴惊叫:“啊!原来郝教头这般大的来头!”
安道京心下一凛乾笑道:“仙姑说笑了。”
只见胡媚儿面带迷惑一双妙目凝视着安道京皱眉道:“安统领我想请问你一件事。”
安道京又咳了一声道:“仙姑有话请说。”
胡媚儿眼望郝震湘笑道:“安统领不知这位郝教头的武功如何比起你来如何呢?”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无不尴尬连郝震湘也转过头来了。杨肃观窥伺在旁心道:“这胡媚儿好辣的手段存心要挑拨是非。”
眼看胡媚儿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安道京自己也是搬弄是非的高手一听胡媚儿如此说话如何不知她有意离间?他乾笑两声说道:“我不曾与郝教头较量过想来是在伯仲之间吧!”
胡媚儿佯做诧异状道:“啊呀!安统领真是了不起哪!你这郝教头名震两湖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想不到统领居然能与他打成平手真是叫人料想不到呢!”她着意讽刺更是把“平手”两字拉的极长着意让人难堪。
安道京听了这话顿时心头火起想道:“这贼贱人说起话来真是狠毒。”
胡媚儿见他面色难看只管掠了掠面上的丝笑道:“安统领啊!其实你何必难为情呢?你打不过人家那也是应该啊!你看看郝教头体魄多威武旁人不知还以为他才是锦衣卫的统领呢。我看你手下有这等人才日後事业定然越做越大。安统领自也加官晋爵步步高升啦哈哈!哈哈!”说着大笑起来。
银铃般的笑声中只见安道京面上阴晴不定郝震湘也是一脸尴尬其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摇了摇头。
杨肃观冷眼旁观心道:“胡媚儿这几句话杀人不见血可比什么毒药都霸道这『百花仙子』果然是一等一的使毒高手。”他素知安道京的性情知道此人气度最小前前後後不知道害了多少属下弄得锦衣卫中别无高手这几句话定然点中他的要害。照此看来这位枪棒教头的前程已然蒙上阴影。
果然这几句话深深刺伤了安道京他平日里气量不甚宽宏对自己日益福的身材尤其苦恼此时听得此言心下便自计较:“这郝震湘的武功确实高强只怕我真的差他老大一截江充那老狗子一向喜新厌旧要是与这人相处久了必定喜爱他的武勇这点我不可不防。”
转念一想又道:“锦衣卫里好容易来了个高手我可不能中了这贱货的挑拨离间这个郝震湘除去容易但要再找这么一个将才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话虽然这般说但心中仍有个挥之不去的阴影真叫他难以决断。
心中善念恶念正自交战不休一旁郝震湘察言观色已知自己闯下大祸他大踏步过来猛地单膝下跪拱手道:“统领大人明监!大人对属下有救命之恩郝震湘有生之年不敢稍忘大恩更不敢与统领动手。旁人的无聊言语请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说着怒目望向胡媚儿似是要一刀将她斩成两截方能消解心头怒火。
安道京听了这话心下稍安正要回话却听胡媚儿笑道:“了得啊!咱们这位郝教头真会做人明明武功比人家高却懂得礼让自己的长官。了不起了不起这般懂事江大人定会喜欢。”
安道京听了这话心中又是一震满腔想法全往坏处去了。郝震湘见长官脸色大变料知情势不妙赶忙低头道:“统领莫听旁人信口开河。统领大人武功高绝一手刀法冠绝京城这等高深武学属下便算大胆十倍也不敢与统领争辉。”
众人听他奉迎十足心下都是暗赞明白这名教头极懂官场道理。
安道京见他卑颜屈膝在众人面前如此推崇自己登时放下心来想道:“这人对我很是忠心看来不必提防他了。”他哈哈大笑当场将郝震湘拉起往胡媚儿看了一眼大笑道:“我与郝教头肝胆相照旁人的无聊言语咱俩可不要放在心上啦!”安道京这话用意明白自是要她省点气力别再想挑拨离间。
胡媚儿听了这话却是不动声色只是笑了笑神情平淡。旁观众人见她神态如此反而更加担忧不知她一会儿又有什么阴谋。
那郝震湘则满脸不忿怒目便往她脸上看去眼中如同喷出火来一般。
胡媚儿对众人的神色不加理会她抬头望天眼看离三更尚早便自微微一笑说道:“不知道那几个和尚躲到何处了怕就怕他们弃下同夥独个儿走了那今晚的约会可无聊得很了。”
云三郎先前没机会说话早已气闷之至连忙接口道:“仙姑说得对!那少林寺的和尚定是怕死了仙姑临到关头准是逃走无疑。”当即连连陪笑就盼赢得美女芳心。
胡媚儿横了他一眼笑道:“三郎说得是啊!只要咱们三郎投入少林寺这种弃友逃亡、背信忘义之事那定是经常有之日日上演。”
云三郎听得讽刺却只嘻嘻一笑不见其他。此人实在好色无比两只贼眼只顾着瞧一会儿看看胡媚儿的脸蛋容貌一会儿看看她的手脚身材哪理会她说东道西神情迷乱之间还不住的点头称是似不知人家正在讽刺自己。
安道京见了下属的熊样忍不住心下一悲暗想道:“***锦衣卫里尽是这些酒囊饭袋难怪东厂的刘敬越来越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江大人对我也越来越差。”转头一看又见那郝震湘满面杀气似乎只想出手教训胡媚儿霎时又是一声叹息:“不成材的废物乖巧听话硬里子的高手却又高傲难驯真没半个手下好带。唉……这年头统领真不是人干的……”说着长吁短叹烦闷不已。
眼见云三郎连连搓手好似口水也快流了下来胡媚儿虽然历经千帆但见了这人的猴急模样仍是感到诧异好笑。正要出言作弄忽然间心念一动想到个计谋便把话头压下向云三郎走上几步。
胡媚儿把稍一掠微笑道:“三郎你过来。”
云三郎又惊又喜先前他给胡媚儿百般讥讽全无半点好脸色此时听她温言召唤直是魂飞魄散七窍生晕他颤巍巍地行向胡媚儿软言道:“仙……仙姑有何大事指教?”声音细软好似全身没了半点气力一样。
胡媚儿拿出一个小小布囊嫣然一笑道:“先前骂了你很是过意不去来你把这布囊收下算是给你陪罪吧。”
那云三郎乃是无比好色之徒一见百花仙子对他笑脸盈盈如何不叫他兴奋难抑?急急伸手出去先把布囊收在手里跟着狠狠地在胡媚儿手上摸了一把只觉她手腕滑腻柔嫩端得是绝色天香。他酥麻了好一阵子这才笑道:“仙姑你给我这东西是什么来历啊!可是你贴身的要紧物事要我替你好好看守?”说着吃吃地淫笑起来。
安道京见他这等无耻只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冲了上去重重打他两个耳光。
胡媚儿却不以为意只横了云三郎一眼道:“你想哪里去了!这布囊里装的是少林和尚望眼欲穿的解药一会儿打斗起来我怕有所闪失想放在你那儿保管片刻。三郎你武功高强要护住这个布囊自是绰绰有余。”
她眼波流动说不出的娇媚可人云三郎给她这样瞧着一时连自己姓啥名谁也忘了。
这厢云三郎风流好色只顾着口水直流那厢安道京老奸巨猾郝震湘机警过人两人对望一眼都觉此事有诈。
郝震湘心下起疑低声道:“这女子靠着毒功活命等闲不让解药亮相怎会托给旁人看管?这事很有点问题。”
安道京也感疑惑点头道:“没错我看这女子有点阴谋。郝教头你过去问问别让咱们弟兄吃亏了。”他知道胡媚儿来历不小自己不能正面开罪便要郝震湘出面询问一会儿便算两人言语不和自己也能出面解围。
郝震湘点了点头当下走到胡媚儿面前沈声道:“江湖都说『百花仙子』武功非凡独门绝学更是冠绝武林凭着仙姑这等高强武功这解药如此要紧仙姑怎不自行看管?一会儿咱们若有什么闪失却要如何向你交代?难道仙姑另有所图么?”他哼了两哼斜目望向胡媚儿神态满是肃杀。
那安道京本在怀疑胡媚儿的用心也不加干涉任凭他出言质问。
云三郎是个糊涂的只顾讨女孩儿欢心如何管得到这许多?胡媚儿尚未回话他已然大怒指着郝震湘喝道:“姓郝的!你瞧着人家对我好你便在那儿眼红!你要脸不要!”说着冲上前去便要揪住郝震湘的衣衫。
郝震湘左掌轻挥劲力到处已将云三郎震开两步摇头道:“仙姑武艺非凡咱们锦衣卫不敢班门弄斧还请将锦囊收回去吧!”
胡媚儿给他逼问一阵只哼了一声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我不过是托个东西哪有什么图谋了?看你们这样推三堵四的半点不像男子汉羞也不羞!”
郝震湘听她冷言嘲讽当场沈下脸去冷冷地道:“仙姑不必拿这些话相激我们男人行走江湖靠的是赌胆赌命比不上仙姑的年轻貌美。这解药如此要紧还请仙姑自行保管吧!”他血气上涌说起话来居然毫不相让。
胡媚儿听了说话忍不住怒道:“等一等!什么叫做比不上我的年轻貌美?你到底想说什么?”
郝震湘淡淡地道:“仙姑不必动怒一个人行得做得就不怕别人说得。郝某说你一句年轻貌美那是恭维的意思何必往坏处想?”
胡媚儿见他神态傲慢当下更是大怒欲狂喝道:“你……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你是说我靠着陪人睡觉才能在江湖立足吗?”气愤之下说话竟有些结巴眼角更是泪光闪动。
郝震湘面带不屑抬头望天他一言不但脸上神色却是轻蔑至极竟是把胡媚儿当成妓女般的下贱女子看待。
胡媚儿气得全身抖她生性风流别人若以此阴损几句她也不会怎么生气但她生平一向自负从不许旁人轻视自己的武功才识。郝震湘可以骂她淫荡却绝不能轻视她的本领方才所言已重重犯了她的忌讳。
胡媚儿大怒之下尖声道:“姓郝的!我不过托个东西你却这样出言损我!你……你给姑娘记住了!你今日敢胆辱我总有一天我……我定要你向我下跪赔罪!”
郝震湘斜目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凭姑娘的武艺怕还要练上几年。”
胡媚儿见他这幅神气那是根本瞧不起她这人她面色铁青一时眼泪夺眶而出咬牙道:“你……你这人好生可恨!”霎时泪如雨下已是泣不成声。
安道京见郝震湘三言两语之间便已激得这女魔头当众哭泣他心下虽感快意但也怕生出事来急忙上前道:“诸位快别如此大敌当前还分什么彼此?三郎小心把东西收好别辜负了仙姑的重托。”
这当口双方已近破脸也管不到胡媚儿有啥阴谋了只有让云三郎收下锦囊至於一会儿有什么事情生出只好再做打算。
云三郎把解药塞入怀中向郝震湘狠狠一瞪骂道:“狗杂碎!”郝震湘却只闭目养神不做一声。
良久良久那胡媚儿只低头不动似乎悲愤到了极点。旁观众人又惊又怕都不知她是否会暴起伤人。
安道京心下暗暗担忧忙往郝震湘看去希望他过来道个歉但郝震湘仍是抬头向天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
安道京唉声叹气心下不住叫苦。那胡媚儿与江充关系匪浅她若怀恨生事郝震湘定会吃些苦头安道京不免也给牵连上。只是现下是用人之际便拼得给江充责备也得保住郝震湘的顶戴否则锦衣卫中尽是云三郎之类的不入流人物却要他这个锦衣卫统领如何与人争锋?
又过一柱香时分胡媚儿终於缓缓擦去泪水跟着扬起头来神色已然宁定如常。
安道京嘘出一口长气心道:“好险哪!咱们郝教头三番两次得罪这女人日後可别让他们见面了。”
正想间胡媚儿已走向云三郎向他福了一福道:“有劳云三哥了。三哥如此英雄气概定能将小女子的解药好生保管。”
云三郎仰天大笑道:“仙姑放心吧!我又不是姓好姓坏的猪狗之辈定会把仙姑托下的事情办好。”说着又淫笑一声道:“不过事情一了仙姑你可得赏我些什么。”伸手出去便想搂住胡媚儿的纤腰。
胡媚儿闪身开来笑道:“你想得美哪!”旁观众人见她转瞬间又恢复了千娇百媚的神色实难回想这女子方才低头啜泣的模样。
云三郎收了布囊跟着哈哈大笑便往山坳旁的树丛走去。单国易叫道:“你要去哪儿?”云三郎没好气地道:“老子要去撒尿你要跟着来么?”
安道京见他举止粗俗骂道:“有外人在旁你怎好随地便溺?”
云三郎淫笑道:“就是因为仙姑在旁我这裤档儿才系不紧啊!”这话太也低下只气得安道京喘息不定胡媚儿俏脸生白众人嘻笑出声。
杨肃观伏在山坳一见云三郎走来想到此人身怀解药如何按耐的住?心下大喜:“天助我也!”凉亭旁虽然高手众多但他仗着自己武功高趁着攻人不备、出其不意若要夺物走人也不算过分为难当即飞身而下。
那云三郎正自撒尿眼见山坳上竟然隐得有人吓得他大呼小叫一时来不及收起裤档猛往众人冲了过来。众人见了他兀自撒尿不停一时惊吓四闪。
杨肃观身影闪动跟着伸手过去便朝云三郎背後抓落这抓招式老练劲力沈稳正是少林“虎爪手”的绝技眼看他便要将云三郎抓在手上顺利夺得解药一旁郝震湘眼见同伴危急当场暴喝一声跟着飞身而出半空中一掌击去杨肃观见他出手如此快狠心下一凛便往後头跃开。
云三郎趁此空隙急忙着地滚逃侥幸躲过了杨肃观这一抓。他心有余悸慌忙站起身来戟指骂道:“大胆狂徒居然敢来暗算你爷爷!你给我记住了!”他口中喝骂但裤子却不曾穿上看来极是怪异可笑。
百花仙子见杨肃观一人前来心下大喜。她自见杨肃观後无时或忘爱煞了这名武功高强的年轻进士这下杨肃观自投罗网她非但能夺得羊皮还可把这英俊清贵的小白脸囚禁起来想来便让她心动不已。当下更是眉开眼笑一股脑儿地瞅着杨肃观。
锦衣卫众人见强敌来到顿时一声喊拔刀便往杨肃观砍去郝震湘见众人飞奔过来他自恃宗师身分不愿与人一同围攻敌手当即双足一点退出圈外。
杨肃观见众人举刀来攻当下一声清啸也是拔剑出鞘霎时间刺出七七四十九剑有如万点寒星几名校尉如何是他对手当场中剑倒地。
“雷公轰”单国易见势头不对虎吼一声举起狼牙棒便打他左砸右劈势道猛烈无比杨肃观举剑刺去单国易浑不闪避只举棒硬砸使得是不要命的绝活杨肃观双眉一轩剑刃沿著狼牙棒削下只要单国易不放脱兵刃右手五指便要给削落谁知那单国易极是悍猛手指转向内侧避开了五指要害竟然用手背硬接杨肃观锋利无比的剑刃右手登时给切出了一个缺口他大喊一声鲜血淋漓中左拳挥出正中杨肃观的胸口。
杨肃观内功深厚胸口虽中了一拳但他调息呼吸片刻便自无碍他转身一剑朝单国易的喉头刺去谁知此人打斗起来全不要命只微微闪开要害让杨肃观的长剑在脖子上画出一条血痕手上的狼牙棒却当头砸下杨肃观大吃一惊急忙向後跃开。
单国易虎吼一声往前急冲挺起手上的狼牙棒直直向杨肃观撞去杨肃观喝道:“你不要命了么?”举剑往他额头刺下单国易猛往地下一滚挥棒往他小腿砸去逼得杨肃观再度往後闪躲。
只见单国易势如疯虎攻势不断竟连嘴也用上了直是张口便咬杨肃观空有一身高深武功竟然连连後退丝毫占不到上风。
百花仙子笑道:“安大人你手底下的高手打起架来真是好看你瞧这招狗嘴咬人的功夫想来是你安大人亲传的武功吧!”安道京耳听胡媚儿的讥嘲心下甚火但忌惮胡媚儿与江充之间非比寻常的情谊却也无可奈何朗声叫道:“大夥儿还等什么快快把这小子宰了!”锦衣卫众人听了统领的号令都纷纷加入战团十来人围住杨肃观刀枪剑戟的乱砍一气一时之间打得难分难解。除了云三郎守护解药、郝震湘自恃身分其余都加入围攻行列。
杨肃观这人武功底子虽高在少林寺学得都是一等一的高明武学但他艺成以来都是在朝为官什么时候和人真刀真枪的打过架?说来临敌经验实在太少。那日与卓凌昭放对一个好好的绝招“涅盘往生”便是因为经验不足轻轻易易地被卓凌昭破解现下对手个个是不要命的无赖狂徒杨肃观种种高明的武学难以施展都被不要命的下三滥打法破解霎时大落下风。
胡媚儿笑道:“杨大人我看你早早弃剑投降何必拼什么命呢?等会儿我们好好煮上一壶酒化敌为友畅谈天下大事岂不快哉?你快快下来歇息吧!”语音娇柔直是汤气回肠。众人听得此言心中都是一动。
杨肃观专心应敌这些言语一概充耳不闻他虽落居下风却不慌乱仗著生性聪颖过人数十招间已看出对手乃是粗鲁疯狂之辈不能与之文斗当下口中吆喝一声使出天绝僧所授的一十九路“疯禅剑法”这套剑法全然不能以常理臆测剑到左侧却又转後一剑削下忽改横切有如疯汉一般全然无法趋避。
单国易狂吼一声冲向前去举棒往杨肃观击去杨肃观也不闪躲只是举剑刺向敌人的小腹单国易极为武勇毫不避让仍是大踏步的冲来眼见两人都要两败俱伤忽然杨肃观剑尖扬起已然指向单国易的喉头这剑若是刺实了单国易非得当场毕命不可果然单国易不得不避他大叫一声滚倒在地但为时已晚肩膀上还是被刺出了一孔。
其余众人见单国易受伤连忙补上一齐举刀乱砍杨肃观斜身闪过攻势跟著长剑劈出削向一人的手臂那人毫不退让也是举刀砍向杨肃观的脑门形同拼命使的也是两败俱伤的无赖招式。杨肃观微微一笑剑势忽然一变转朝那人下盘刺去只听“啊”地一声惨叫那人大腿中剑登时摔倒在地。
杨肃观指东打西变幻无穷竟无人挡得一招半式。这“疯禅剑法”果然威力奇大怪招层出不穷锦衣卫众人纷纷倒退身上溅满鲜血。
当年杨肃观曾为这套剑法难看丑恶不愿学习但天绝僧却道:“武学之道正奇互变『菩提三十三天剑』可算是正派的武功这『疯禅剑法』却算是奇门的武学他日你融会贯通平平凡凡的一招中都能『奇中有正正中有奇』之时你必可成为武林中的一大宗师!”直到此时杨肃观方才明白天绝僧的用意心感师恩手中长剑更是如疑如狂无人可挡。
胡媚儿笑道:“好好一个清贵隽雅的贵公子这会儿却如同疯狗咬人一样岂不可惜了『风流司郎中』的美名?待我来会会你!”说著缓缓走下场中笑吟吟地看著杨肃观。
杨肃观见她下场登时戒备那日有韦子壮在一旁守护尚且险象环生今日自己独立御敌千万不能著了她的道杨肃观见了胡媚儿手上的拂尘立即想起江湖上的各种传言都说这个拂尘机关重重有时射银针有时喷洒毒粉端看胡媚儿心意如何他心下毛一时不知该如何出招。
胡媚儿淡淡一笑道:“弟弟你不过来姊姊我可要过去了!”身形闪动中已向杨肃观欺去。杨肃观右足一点向後跳跃跟著举剑一封护住中宫这招攻守兼备严密无比。旁观众人都是识货的忍不住大声喝采。
胡媚儿见他长身玉立的模样想要多看几眼镇道:“人家不许你用那难看的疯狗剑法要用好看的!”杨肃观心道:“此战若不能胜得爽快江湖上必会传得难听说她放水云云那时却要我如何做人?我可要打起精神了!”他言念於此右手攒了一个剑花连划三个圆圈向胡媚儿身上削去。这剑有个名目称作“三入地狱”出剑又快又狠异常霸道三剑连环却是一剑快过一剑若是杀伤敌人必然三剑齐中所谓“三入地狱”便是这个意思。
胡媚儿笑道:“这招还真是好看似你这样的人品就要用这般的武功才好。却不知是不是银样蜡头枪中看不中用啊!”她笑脸盈盈举起拂尘挡架却见那三个剑圈越转越快几令人眼花撩乱胡媚儿嘴上轻薄脚下不敢托大眼见这招威力惊人慌忙间腰枝轻颤往旁闪躲。
杨肃观清啸一声剑尖又抖出了一道长虹来势宏伟气象万千旁观众人登时惊呼出声此招名唤“帝释须弥山”乃是“菩提三十三天剑”中威力次大的绝招仅仅逊於“涅盘往生”的威力已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杀招。他见胡媚儿败象已成便要一举将之击败不再保留看家本领。
胡媚儿花容失色要往後退必无杨肃观的剑快要往旁闪又怕他会忽然变招情急之下使出她成名已久的“救命三连环”只见“百花仙子”手上一撒无数细小毒粉直往杨肃观脸上飞去。
杨肃观急忙闭气跟著猛往後闪这毒粉只要沾上一点必会肤烂目盲惨不堪言。好容易闪开胡媚儿又撒出大把银针银光闪耀中不知多少暗器飞到身前杨肃观见暗器快绝难以闪避只好举剑快打硬拼霎时闪出七七四十九点寒星将无数银针击落但那银针实在太过细小猛地从剑网中穿过往他目中插来杨肃观眼明手快急忙把头一偏鼻中却闻到一股**的味道当是从那银针传来的可说惊险已极。
杨肃观脸色青正待稍歇那“救命三连环”却是一招接著一招不容他稍息片刻只见胡媚儿身形一闪手上拂尘晃动又朝他门面打来杨肃观举剑欲挡忽然拂尘中喷出一股奇特至极的香味杨肃观略略闻到味道脑中便已晕眩连忙往後跳跃但头晕脑胀之中脚下居然一个踉跄。胡媚儿算定了杨肃观闪避的去路後先至趁著他头晕目眩、心神微分之时竟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杨肃观啊地一声惊叫深怕中毒慌忙间伸手拭颊只见满手红腻不知是什么毒药只惊得一身冷汗。胡媚儿嫣然一笑说道:“那是人家唇上的胭脂你怎地抹去了?”杨肃观不由得羞愧交加心道:“这女子如此待我却要我日後如何在江湖行走?我师乃是少林第一高手我今日如果败了如何对得起少林千年武名?又如何对得起师父的教诲?”他狂怒之中出手更不成章法慌忙之间居然又被胡媚儿亲吻面颊只觉软软的柔唇在脸颊上轻触而过一阵香味飘入鼻间虽在恶斗之中心中仍是一荡。锦衣卫众人多是好事之徒一时哈哈大笑叫道:“好香啊!”杨肃观勃然大怒只是他越斗越是疲累眼见这女魔头尚且脸带红晕含情脉脉的看著自己真是情何以堪。
杨肃观羞愧之余跳出圈子提剑喝道:“大胆妖女!若还知道生死便投降否则我绝招使出休怪刀剑无眼!”胡媚儿面带柔情笑道:“毕竟你还是疼惜奴家说这番话与我知晓。”杨肃观已无手下留情之意摇头道:“无知妄人!『涅盘往生』之前尚要造次!”他一生令名全在於此当下不再隐藏吞吐几下罡气使出“少林天绝”所传的“涅盘往生”此招既出已至最後关头。
长剑抖动中只见杨肃观脚不动、身不摇手中长剑竟一为二、二为三瞬间幻化为七剑彷佛千手观音降世转眼之间杨肃观手中的七剑又各自抖出七只剑花共计七七四十九朵之多只见数十朵变换难测、冰寒若雪的剑花迳自在杨肃观身前摆动。
胡媚儿虽然屡屡作弄杨肃观此时见了这个架式心头也是一震颤声道:“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涅盘往生』么?”杨肃观不答手上剑花又各散出七点寒星共计三百四十三点蓝澄澄的寒星满天星光照映之下宛如一个大光罩在他周身来回飘动。
这招尚且为难过“剑神”卓凌昭区区“百花仙子”如何抵挡这等高深的武学绝技?她花容失色向後退了一步那“九尾蛟龙”云三郎是个见色不要命的浪子此时顾不得强敌当前一见到眼前的美人害怕连忙抢上将她搂住笑道:“仙姑莫慌还有我云三郎在此护住你哪!”胡媚儿娇声道:“三郎替我出这口气把他给我杀了!”云三郎大喜先前见她戏耍杨肃观似是对这个小白脸有情心中醋海生波如何按耐得下?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大喊一声拔出双刀竟然无视“涅盘往生”的威力直挺挺的硬往杨肃观冲去。
杨肃观知道解药便在此人身上心中大喜光网一圈将云三郎罩在里头。
云三郎尚不知死活喝道:“我已冲破你的剑网这就要中宫直入啦!”正要举起双刀手腕却被长剑刺中接著肩头、大腿等处无一不中全身鲜血淋漓倒在地下。
杨肃观伸手到云三郎怀中一掏找出了百花仙子所托的布囊登时大笑数声说道:“解药到手如此少陪了!”跟著跳出圈子便要往山坳奔去。
锦衣卫众人正待要追百花仙子却缓缓走出脸上带著似笑非笑的神气说道:“这小子中了我的计啦!”
杨肃观奔出几步忽觉一阵头昏眼花脚下一晃几欲软倒他心下大惊:“这布囊有鬼!”仗剑拄地勉强立定身子喘道:“你……在布囊上动了手脚?”
胡媚儿笑道:“杨郎中果然聪明我那布囊外抹着一层剧毒凡是摸过的人没有不死的你看看那姓云的小子!”
众人依言望去只见那云3郎满脸乌黑已然僵毙显然身中剧毒。
杨肃观大吃一惊道:“你这是什麽毒?怎会这麽怪?”刚才他见胡媚儿亲手将布囊交在云3郎手里那云3郎拿着布囊良久也不见有事眼看如此杨肃观才起意抢夺哪知自己一沾上手便即毒。
胡媚儿微笑道:“我这毒药有些特别名叫『奇门鹤顶』中毒者只要不动内力再久也不会有事。所以这云3郎虽然摸过布囊不过他没有运使内力自然没事。但你杨肃观碰了布囊之後却连番下场动手血行加之下如何不作的快?”她嘻嘻一笑又道:“可惜云3郎太也好强非要找你拼命不可这麽一动内力便断送他的一条校狐啦!”
杨肃观又惊又怒大声道:“还敢说?若非要他向我挑战他怎会毒身亡?这人好歹也算是你的同伴你……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自杀?”云3郎是锦衣卫的好手照理胡媚儿便是再狠辣十倍看在锦衣卫的面上也不能将之毒杀谁知她心狠手辣只为了暗算杨肃观一人竟然不惜牺牲自己人的性命说来着实凉薄狠毒。
胡媚儿哈哈一笑道:“我若不叫他出手这布囊要如何交到你杨大人手里?他这等低3下四的东西能换得你杨郎中毒倒地也不算白死啦!”
须臾之间杨肃观已然气喘连连。眼看胡媚儿旁若无人地走来杨肃观心念急转只想找出脱身之计。
胡媚儿见他自眼神锐利忍不住笑道:“你别瞪着我怪吓人的一会儿不跟你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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