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5【老匹夫,给脸不要脸!】-《大宋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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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酒下肚,气氛稍稍好了些。

    韩桢使了个眼色,赵霆立刻会意,端起酒杯开始与王重开三人寒暄。

    这就是他带赵霆赴宴的原因,活跃气氛,拉近关系,不至于让酒宴太清冷。

    众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刘锜倒是牢记韩桢的话,从进门到现在,一言不发,只是埋头喝酒吃菜。

    酒过三巡,麻彦民瞥了眼刘锜,出声询问道:“这位小郎君器宇轩昂,莫不是县长胞弟?”

    韩桢笑着介绍道:“他名刘锜,乃是我青州军骑兵营营长。他的舅父,想必三位员外应当认识。”

    “哦?”

    苏文怀来了兴致,好奇道:“却不知这位小郎君的舅父是何人?”

    韩桢不急不缓道:“千乘县知县,谢鼎!”

    谢鼎!

    苏文怀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

    麻彦民与王重开虽面色不变,可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富阳谢家也投了贼?

    真要论起来,他们三家的名望只限于青州之地,可富阳谢家却是实打实的门生遍天下,整个大宋的士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待回过神,苏文怀抚须道:“吾与你家舅父乃是忘年之交,去岁你舅父年底来郡城叙职之时,还曾把酒言欢。”

    闻言,刘锜立刻放下手中筷子,拱手道:“见过苏员外。”

    他先前可以不理会这三人,但此刻谈论到自家长辈,且与长辈亲厚,就必须见礼了,这是礼节。

    苏文怀又问道:“你父亲身体还好罢?”

    谈及父亲刘仲武,刘锜神色一黯,摇头道:“不太好,年纪大了,又一身旧伤,去岁生了一场大病。”

    因常年在战阵厮杀,武人年老之后本就多病,加上这些年童贯一直处处打压,导致刘仲武心思郁积,去岁生了一场大病,虽保住了性命,可身子骨却一天比一天差。

    苏文怀说道:“西北乃是苦寒之地,伱父常年镇守边关,也不容易。吾家中有一株百年灵芝,送予你父,补一补身子。”

    刘锜婉拒道:“家中药石不缺,苏员外的好意俺心领了。”

    闻言,苏文怀点了点头。

    酒宴过半,韩桢放下筷子,收敛笑意。

    见到这一幕,王重开三人知道重点来了,齐齐看向韩桢。

    韩桢正色道:“此次摆下酒宴,请三位员外前来,是想请诸位帮一个忙。如今我初掌益都,郡城之中人心浮动,三位员外在郡城德高望重,能否帮我安抚人心。”

    包房之中一片沉默。

    所谓安抚人心,只是一句套话罢了。

    背后的意思,是彻底投靠韩桢,并借助三家在士林中的声望,帮他招贤纳士,提供一切可用资源。

    三人俱都是老狐狸,心里自然清楚。

    片刻后,王重开笑着推托道:“有赵知州在,哪里需要吾等。”

    “王员外!”

    韩桢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我不是赵佶,也不是在和你商量!”

    王重开顿时面色大变。

    不是因为韩桢直呼宋徽宗的名讳,而后他话中表达的意思。

    赵宋不杀士大夫,我韩桢杀!

    不过王重开心中也有所依仗,青州数万读书人,便是他的底气所在。

    况且,在他看来,韩桢想要治理益都郡,也离不开他们三家的支持。

    见三人默不作声,韩桢心头冷笑一声,大喝道:“刘锜!”

    “末将在!”

    刘锜立刻起身应道。

    韩桢下令道:“敢炽反贼余党藏匿在这三家之中,命你调兵三百,前去平叛,若有阻拦,杀无赦!”

    森寒的语气,让包房内的温度都好似下降了一些。

    “末将遵命!”

    刘锜根本不给他们三人反应的时间,大步踏出房门。

    王重开惊惧交加,怒道:“韩桢小儿,杀我三家容易,你待如何堵住郡城三十万百姓的悠悠之口!”

    韩桢嗤笑一声:“老匹夫,给脸不要脸。请你等来,是想少杀些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既然一心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酒也请了,好话也说了,还不识抬举,那就莫要怪他了。

    至于罪责,一股脑推到敢炽军身上便是。

    说起来,敢炽军真是个背黑锅的好材料。

    “你……”

    王重开胸口起伏不定,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头晕眼花,摇摇欲坠。

    一旁的苏文怀见状,赶忙扶住他,同时面色焦急道:“县长,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呢,快且将刘家小郎君叫回来罢。”

    韩桢斜蔑了他一眼:“军令如山,你当是顽笑不成?”

    “这……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苏文怀大惊失色,口中喃喃自语。

    端坐在一旁的赵霆已经彻底吓傻了,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便要灭人满门。

    韩桢自顾自地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语气平淡道:“从卓楼到城门调兵,再到你们三家,差不多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话音刚落,就见麻彦民起身道:“老拙愿助县长一臂之力。”

    他对赵宋本就心存怨气,本想多观望观望,作壁上观。

    此刻眼见形势不妙,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先保住一家老小性命才是要紧之事。

    “还是麻员外识大体。”

    韩桢微微一笑,遥遥举杯。

    见状,麻彦民强行堆起笑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重新坐下后,韩桢夹了一筷子灼羊肉塞入口中,根本不管王、苏二人。

    苏文怀面色挣扎,最终咬牙道:“吾……吾也愿助县长,安抚人心。”

    说完这句话,他如同被抽走了全身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一时间,包房内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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