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清晨。 朝阳初升。 随着县城大门打开,沉睡了一夜的临淄县,渐渐苏醒,变得繁闹起来。 东西两市,伙计们打着哈欠,打开铺子的大门。 大街小巷上,早就摆起了一个个早餐摊子。 烟火气息,弥漫在县城每一个角落。 田老三缓缓睁开眼睛,从客栈的大通铺上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后,起身来到院子井边洗漱。 他是博兴县下辖的新镇人,在镇中一家大户的盐铺当伙计。 新镇靠海,所以私盐泛滥,官府对私盐贩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法子,管不了啊。 靠着海边,是个人都能自己制盐,难不成把百姓全给抓了? 况且,那些个官儿都被私盐贩子喂饱了肚子,抓私盐,岂不是自绝财路? 田老三的主家,便是新镇上最大的私盐贩子。 主家有盐引,却从不在朝廷买一粒盐,铺子里卖的,全是自己制造的私盐。 上个月,主家谈妥了一笔大买卖。 每隔十天,便要往临淄县运送数万斤粗盐。 因为人机灵,资历又比较深,田老三自然领到一份运送粗盐的差事。 老实说,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山匪流寇就不说了,起事的反贼更是一波接一波。 田老三本不想领这个差事,无奈主家工钱给的足。 跑一趟,便能得五百文钱呢。 此次,已是他跑的第三趟了。 洗漱一番,他迈着悠闲的步伐出了客栈,环顾一圈后,迈步来到一个巷子口的早餐摊前。 刚坐下,摊上掌勺的小贩便笑着打了声招呼:“小郎君早,吃些甚么?” “嗯。” 田老三点了点头,吩咐道:“来碗豆花,两个油饼。” “好勒!” 小贩吆喝一声,立刻舀了满满一碗豆花,抓了些葱末和切碎的小咸菜放进碗里,最后又从陶罐里,舀一小勺卤汤浇在上头。 豆花起于唐时,到了宋时,才演变成家喻户晓的吃食。 不过这会儿,基本都是咸豆花。 甜豆花很少见,因为糖太贵了,哪怕沙糖也要三五十文钱一两,普通百姓吃不起。 “小郎君慢用,油饼稍后便好。” 田老三拿起勺子,将碗中豆花与调料拌匀了,这才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两名税吏迎面走来。 见状,不需衙役开口,小贩主动取出五文钱递过去。 收了钱,一名衙役取出一个小本子,提笔写了几行字,接着撕下一张纸递过去。 接过纸,老板小心翼翼地吹干,而后放进抽屉中。 目视着两名衙役离去的背影,田老三低声骂了一句:“直娘贼!” 闻言,那小贩呵呵一笑:“小郎君看着面生,不是本县人罢?” “嗯。” 田老三愤愤不平地点了点头。 小贩解释道:“小郎君可错怪他们了,方才那五文钱乃是摊费,出摊便要交。” 田老三怒其不争道:“出摊便要交五文钱,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你竟还帮着这群鸟厮说话?” 这帮腌臜打脊的泼才是个什么德行,他哪能不清楚。 “这是县长定下的规矩,只要交了五文钱的摊费,便不会再有人来收税。喏,瞧见没,这张纸条条便是凭证。再有胥吏来问,只需把此凭证与他们看一眼就行。”小贩说着,从抽屉里取出票据晃了晃。 田老三皱眉道:“可若是一整天没生意,岂不是还得倒贴五文钱?”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