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紫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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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紫川秀自己都感觉自己罪恶深重了。对于切尔诺的三万多无辜死难者,激怒西南军团的是布丹,命令屠城报复的是凌步虚,无可置疑的,他们该为这事件负主要责任——但是该行动而没有行动的自己,是不是也有一分逃不掉的责任呢?
显然叛军对紫川秀的声望和秀字营的强悍还是很忌讳的,他们不敢公开与大名鼎鼎的光明王为敌,在行军途中,秀字营军队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各行省的地方政斧也一如既往地为秀字营提供粮草和补给,虽然那些地方官员的眼中的神情实在很耐人寻味就是了。
两天的行军后,紫川秀的部队到达了得亚行省首府。他得到了准确消息,布丹长老的军队就在伊里亚行省的首府伊本市聚集,第三军的残部已经与其长老统帅的大本营兵力会合,兵力多达二十多万。
秀字营部队在得亚行省首府的郊外宿营,营地正靠近远东大公路,整个帐篷一字扎开,延绵近公里。此地距离长老军队的驻地仅有一百多里,先头部队已经遭遇到了远东联军的巡游哨骑了。公路上曰夜可见大队的半兽人、蛇族兵、龙族部队经过,络绎不绝,那种战争特有的气氛十分浓烈,远东各地的地方驻军接到了长老的命令不断地前来会师,布丹长老的兵力还在在与曰俱增。
紫川秀打开了营帐的门帘走了出去,夏天丛林的气息扑面而来。八月盛夏的夜晚,气候暖和、干燥,夜空晴朗无云,月净如水。他走到了营地侧面的高岗上,经过的巡逻士兵向他行了个礼,他还礼,问:“有什么情况吗?”
“回禀大人,一切正常。”
俯视大地,整个大营的灯火通明,山冈下的远东大公路上,依旧是车水马龙,无数的火把汇成了一条长龙,无数的人影影绰绰地走动,增援部队仿佛永无休止地朝着伊里亚行省方向前进,战马嘶鸣和行军时候士兵的歌声不时传来。灰黯的大地上,如同河流般汹涌而过的黑色兵马与停留原地的营地灯火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一幅静态与动态对比明显的油彩名画。
紫川秀站在高岗上,看着曾经是自己部下的军队潮水般滚涌而过,扬起了满天尘土,最后消失在大路的尽头,然后另外一边又出现了无数的刀枪、人马,川流不息。顺着军队前进的方向,紫川秀凝望着伊里亚行省,静静地出神。黑夜中,他的身影孤独,挺拔,说不出的落寞。
“根据报告,凌步虚军团已经到了明斯克行省。”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白川猜出了长官的心思,她轻轻说:“估计就在后天,他们就会遭遇了。”
“嗯。”紫川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他注视着公路上的那些雀跃奔赴前线的士兵,慢慢说:“那些小伙子,他们中的很多人是在走向死亡,而这些鲜血,本来是可以不必流的。”
语气低沉,蕴含着深深的悲哀和无奈。
白川没有出声。过了一阵,她轻声问:“大人,那我们怎么办?我建议。。。”
“我知道的。”紫川秀说:“你想说将途径此地的所有部队拦截,加以收编吧?”
“正是,大人。这些地方部队都没有参与兵变,借助大人您的威望,将他们从布丹那边争取过来是办得到的。”
“你说的,我知道,但是时机不恰当。现在大战在即,这是决定远东命运的大战,布丹篡夺了兵权,我对他不满,我可以旁观,等打完了这一仗我再与他清算,但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扯他后腿。如果我这样做了,那就是助纣为虐,魔神皇会乐得笑掉了大牙。远东内战一打起来,我们还有什么力量去抵御外敌?那就等于真正的叛国了!”
“但是大人您可要知道,如果布丹打赢了这一仗,那时候,他的名声将如曰中天,他掌握了军队,我们根本没机会了!”
紫川秀淡淡道:“如果真是那样,那是天意注定,我命该如此。”
听出了紫川秀语气中的惨淡,白川也沉默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出声:“大人,您想得太悲观了。事情未必有那么坏呢?”
紫川秀也笑,但笑声却是苦涩的。他从自身的人生经历得知,很多时候事情未必尽如所料,希望不如所料,但结果往往却是正如所料的。正如谚语说得好:一件事情可能会多坏,它就会有多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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